大指揮家系列(二):華爾達 Bruno Walter
- Simon Siu
- 4月4日
- 讀畢需時 11 分鐘

相信無人懐疑 Bruno Walter(1876-1962)是二十世紀偉大指揮家之一。Bruno Walter,港台人都簡譯做華爾達。他出生於德國柏林一個猶太中產階級的家庭,父親是一個簿記員。他八歲學習鋼琴,九歲就作公開演出貝多芬貝第二號鋼琴協奏曲,由 Berlin Philharmonic 伴奏(真了不起,竟由 BPO 伴奏,其水平可知)。他也學習作曲,師事Robert Radeke(德文拼法是 Radecke)。他在 1910 年前是一位活躍的作曲家,共寫了兩首交響曲、一首交響幻想曲(1904 年由李察史特勞斯 Richard Strauss 作首演)和若干室樂作品。但在 1889 年,當他見到大指揮家 Hans von Bulow 在指揮 Berlin Philharmonic 的演出,及兩年後前赴 Bayreuth 音樂節後,即改志終生要做一個指揮家。他首先當 Berlin Philharmonic 的學徒指揮,稍後就當上科隆歌劇院(Cologne Opera)的排練指揮,這是他指揮生涯的起步點。1894 年在漢堡歌劇院(Hamburg Opera)任合唱團總監。在那裡,他和大名鼎鼎的作曲家兼指揮家馬勒Mahler共事,並成為亦師亦友的莫逆之交,使華爾達日後的指揮生涯和馬勒的作品緊密聯繫起來。
在 1896 年,在馬勒強力推薦下,他當上了 Breslau 市政歌劇院的樂團指揮。此後他轉任拉脫維亞 Riga 歌劇院首席指揮,並改信基督教。1900 年回到柏林的 Unter den Linden 歌劇院成為皇家普魯士指揮,與李察史特勞斯Richard Strauss 等一起工作。
1901 年,華爾達接受了馬勒的邀請,作為馬勒在維也納宮廷歌劇院指揮副座,並協助馬勒為他的第八交響樂首演挑選和訓練獨唱者。華爾達又領導首演凡爾第(Verdi)的歌劇《阿依達(Aida)》。1907年,他被 Vienna Philharmonic 選為 Nicolai 音樂會的指揮 ── Nicolai(1810-1849)是德國作曲家兼指揮家,現在我們常聽到的 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 就是他的作品。在打後幾年,因接受了歐洲城市如布拉格、倫敦及羅馬等各大樂團出任指揮而使華爾達的聲譽急速冒升。
馬勒在一九一一年五月十八日去世。在他留彌前,華爾達坐在他的病榻旁。馬勒所作的《大地之歌 Das Lied von der Erde》和《第九交響樂》未及演出就去世。華爾達決心要演出這兩首樂曲。在馬勒去世五個月後,華爾達果真兌現諾言,在慕尼克演出一個全馬勒音樂節目,上半場是《大地之歌》,下半場是《第二交響樂“復活”》;半年後,他再領導 Vienna Philharmonic 世界首演馬勒的《第九交響樂》。
華爾達在 1911 年成為奧地利公民,但他在 1913 年離開維也維,前往慕尼克上任巴伐利亞國家歌劇院 Bavarian State Opera 音樂總監一職。1914 年,華爾達在莫斯科首次演出。即使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華爾達仍活躍於指揮生涯,曾經多次演出當代作曲家如 E. W. Korngold、W. Braunfels 和 Hans Pfitzner 等的作品。
在慕尼克期間,華爾達是羅馬教廷樞機主教 Eugenio Pacelli 的好友,後者後來在 1939 年成為教宗保祿六世。
華爾達在巴伐利亞國家歌劇院音樂總監一職終於 1922。後一年,他離開慕尼克前往美國紐約,指揮紐約交響樂團在卡尼基大廳演出,隨後又指揮底特律、文尼蘇達及波士頓諸交響樂團。他在 1923 年回到歐洲後,首次指揮萊比錫布業交響樂團 Leipzig Gewandhaus Orchestra 和荷蘭皇家阿姆史特丹音樂大廳樂團 Royal Concertgebouw Orchestra 兩大樂團,並在 1925 出任柏林德國歌劇院樂團總監一職,至 1929 年為止。他 1924-31 年在倫敦高雲花園 Covent Garden 被選為德國樂季的首席指揮。
華爾達由 1929 年開始任萊比錫布業交響樂團首席指揮,但在 1933 納粹當政時席位被腰斬。
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希特拉常在演說中狂烈批評指揮中有猶太人,並毫不客氣多次提到華爾達的名字。當納粹當政,就有系統地執行排斥猶太藝術家的措施。希特拉在 1933 年一月任元首時,華爾達正在紐約演出。過一個月,華爾達回到萊比錫準備領導原定在三月演出的萊比錫布業交響樂團。但萊比錫警察總長通知樂團,如果由華爾達指揮,音樂會要取消。樂團拒絕,而華爾達遂領導排練。但警方以內務部名義通知,要樂團消取最後綵排和正式的演出。華爾達只能離開萊比錫,但 Berlin Philharmonic 仍安排他在三月二十日演出,但團方管理層被警告:在音樂會進行時可能有「不愉快事件發生」,宣傳部亦確定此說,並威嚇「在大堂上會有暴力」。華爾達對團方管理層說:「我在這裡已無事可做。」音樂會最後由李察史特勞斯演出他自己的作品《英雄的一生 Ein Heldenleban》,聲稱代替「被強行迫走的同僚」。另一場預算由華爾達在法蘭克福上演的音樂會也被迫取消。華爾達唯有去國,自此不再在德國指揮直至世界二戰後。
華爾達和他的家人離開德國移居到維也納,此後幾年成為他的活動中心。他經常指揮 Vienna Philharmonic,並在薩爾斯堡音樂節演出,同時灌錄了不少重要的曲目。在 1936 年,他接任以前屬於馬勒職位的維也納歌劇院音樂總監,並在 1934-39 年間兼任荷蘭皇家阿姆史特丹音樂大廳樂團永遠客席指揮。當 1938 年第三帝國 Third Reich兼併奧地利時,華爾達剛好在巴黎錄音時段。華爾達接受了法國提供給他的法國公民資格。
1939 年,他啓航前往美國,落足加州比華利山,自此,那裡就成為他永久的家,與一眾海外流亡者為鄰,包括在1929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德國著名短篇小說家 Paul Thomas Mann。
居美後,華爾達曾和美國多個有名樂團合作,如芝加哥交響樂團、洛杉磯交響樂團、NBC 交響樂團和費城交響樂團。1942 年十二月,New York Philharmonic 邀請他當該樂團音樂總監,但他推說年事已高,沒有接納。到 1947年,Arthur Rodzinski 退任該職時,樂團再邀請他任該職。這次他接納,但職位名稱要改為「音樂顧問」。1949 年他又辭掉該職。
自 1946 年,他多次回到薩爾斯堡、維也維和慕尼克,成為早期愛丁堡音樂節重要人物。自 1933 年被腰斬的柏林音樂會後,他在 1950 年重臨柏林,充滿感慨地重拿指揮棒指揮 Berlin Philharmonic,演出貝多芬、莫扎特、李察史特勞斯、布拉姆斯等的作品,並應母校市立音樂學院學生的要求在該校作了演講。
華爾達回到美國,隱居於加州的比華利山居所。1962 年因心臟病去世,死於居所,後移葬於瑞士 Gentilipo 墓地。
華爾達的錄音大部份都是在單聲通時代的製作。即使在他定居美國後和 New York Philharmonic 時的錄音還是單聲道的,雖然錄音的水平,無論音場及高低頻的提升,已大大比以前進步。對發燒友而言,更糟的是他的健康轉差,已缺心退出樂壇歸隱,如果不當年 CBS 的古典音樂唱片製作部主管 McClure 的一番向華爾達的游說,我們根本無緣聽到華爾達的身歷聲錄音。
在美國定居後,華爾達與 New York Philharmonic 合作,替美國 Columbia 唱片公司(即 CBS)灌錄了整套貝多芬和布拉姆斯交響樂和一些舒伯特的作品,都是單聲道版。然後因健康問題就退休了,隱居在美國西岸洛杉磯比華利山的别墅中。五十年代中,立體聲的發明是劃時代的,在音響界頗震撼。一天, McClure 老遠從東岸飛到西岸,專程造訪華爾達。一番閒談過場後,McClure 凝重地對華爾達說:「你有否聽過立體聲這回事?」「好像聽過,那又怎樣?」。McClure 向華爾達解釋一番後說:「恐怕您先前單聲道的錄音要被擠出來了!」華爾達充滿自傲地回答:「恐怕?那只屬於年青人的罷 (Fear? That only belongs to the young!)」壯哉斯語!後來還是McClure 猛落「嘴頭」,希望說服老人家重出江湖灌錄立體聲。華爾達推說年事已高,不想再舟車跋涉遠離家居到東岸 ── 當時所有美國的大樂團都在東岸各大城市──排練錄音了。McClure 真是有備而來,說:「您老人家少擔心,我不會要您再老遠走到東岸。我會找一個離您家不遠的場所供你排練和錄音。我會在西岸招聘團員,為您組織一隊樂團,這樣總成了罷?」如此拳拳盛意,華爾達實無法推卻。McClure 於是立即著手招聘團員。招聘廣告一出,嘩!在北美洲西岸,包括加拿大,立時轟動。各樂手知悉大師重出江湖,反應熱烈,希望自己能夠「入圍」進團在大師指揮棒下,這就是專為華爾達重新錄音而成立的 Columbia Symphony Orchestra 了。多謝McClure!全靠你的游說和靈活安排,使後世得以流傳這位大師一些不朽的立體聲錄音。
基本上,華爾達除了重新灌錄以前和 New York Philharmonic 灌錄過的作品外,再加入了莫札特、海頓、馬勒、華格納、布魯克納和德伏扎克等的作品,約四十欵。一張莫扎特的序曲和 K.525 小夜曲是他最後的錄音。最可貴的是他更流傳下來若干他排練時(在他不知覺間)的錄音情景。CBS 印製了一批,定名為「一個演出的誕生 The Birth of a Performance」系列,其中包括排練華格納的《齊格菲牧歌》、莫扎特的《Linz 交響樂》、布拉姆斯的《第二交響樂》、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樂》,使人深深體會到他對樂團團員的尊重、温情和非暴君式的態度(有些指揮的「暴君」程度驚人),極受團員敬重和愛戴。
還有一點要提一下。荷蘭 Philips 廠曾選擇了若干華爾達 CBS 的早期身歷聲原錄音,購買版權後再處理後再在歐洲發行,成為比原版更靚聲的「HiFi Stereo」版,這些版的現今二手價值比原 CBS 昂貴許多,但發燒友仍催之若鶩。無它,Philips 音質清澈澄如秋水,音場遼闊,定位準確、各樂群組層次分明,確是 CBS 所難及。如果 Philips 不是有信心重新發行版可以超越原版,怎會花神與花費(要付昂貴的版稅與發行費),去多此一舉做這件事?
華爾達處於一個無數音樂偶像群的時代仍不愧成為一個殿堂級的指揮家。他處理每一首樂曲都當它是首演。他排練都採用有禮貌、但堅定而有說服力的態度。在演出時,他關心思想的表達多於技術上的精確度,時常不忘維持音樂的抒情感。在處理布拉姆斯的交響樂時,他能調協對原作的忠誠但高度表現個人風格。他和馬勒密切的關係使他成為演繹馬勒的權威。他領導 Kathleen Ferrier、Julius Patzak 和 Vienna Philaharmonic 演繹《大地之歌》(單聲度版)被視為有唱片史以來該作品最佳的演繹。他的莫扎特、貝多芬、舒伯特和布魯克納錄音都被置的一個同樣高貴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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